非典型性艺术家——TOPYS专访OCTB10Live 策划人滕斐

撰文/ 桃红小闪电@TOPYS  
录音整理/ 桃红小闪电@TOPYS
采访地点:旧天堂书店  深圳 
采访人:桃红小闪电@TOPYS


早前去B10听乐队演出就听多人提过一个名字:滕斐,江湖人称“斐叔”,一位喜欢穿白色T恤的好玩的艺术家——德国的工业制造业早就深入人心,因此展示给世人的姿态更多是严谨和刻板,然而德国当代艺术成就也相当之纯粹,这样的地方久居17年,他会是一位怎样的艺术家? 

带着各种好奇和疑问,炎夏午后,在深圳的文艺地标旧天堂书店,一身白T恤,一杯Espresso加一包糖,斐叔如约而至。

斐叔 image © TengFei

T:外面给你的标签很多,如果您自己会做怎样的自我介绍?
F:如果我自己定位,我还是艺术家。


复杂的年代

1967年文革末期,滕斐出生,父母都是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的艺术家,父母参与了众多著名的社会型大雕塑,但依然觉得对自己负责是最重要的,执拗不浮躁的性格也极大的影响了滕斐。
就读广州美术学院的时候,他的心思丝毫不在学校,一心想当画家的他始终觉得这样的读书实在浪费时间,中间有段时间去了西藏,住在牧民家的时候,被主人家孩子8岁时候开始画的一系列佛教壁画作品震撼,原来有些事情就是看你愿不愿意付出,如果心底喜欢做并且一定要做的事情是谁都挡不住的,想做画家也是这样。
1989东欧剧变,和父母商量之后他退学,离开家乡前往德国求学。


T:德国给你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F:那是一块宝地。

90年代东西德统一,德国经济良好,西德制造、文学哲学、新表现主义、包浩斯和音乐,一切对于滕斐来说都是全新的。


善于交流的民族

虽然德国人带给外界枯燥乏味之感,但到德国之后,滕斐发现他们其实是一个很爱交流的民族:每个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但不是要去争论,争论和各持立场互不相让是没意义的。在美院上课的教授都是世界知名的艺术家,他们一个月或者三个月来一次,每一次上课选一到两个觉得比较完整的学生作品,大家一起看一起评,说自己的想法,接着教授请客全班去酒吧,一起喝酒一起聊。通过交流,你能更清晰的了解自己的状态。 


职业骄傲和专业精神

听一个人是哪个城市基本上感觉到他的范围,感受到那个城市的文化是怎么样的就差不多了解了一个人的作品是怎么样的。德国的教育是很早就让学生会遇到判断,小学上到四年或者五年之后,就要选择未来要上职业学校还是上大学,可以在父母的陪同下一起选择,所以它每一行都非常清晰,例如要做森林管理员就要学习十多年,学刷墙要学两到三年——德国人都坚持做在专业上没的挑剔的人,所以很早的分工让各自有很强的职业骄傲和专业精神。


T:你对艺术怎么理解?
F: 我一直信奉艺术是生活中,大自然或者社会里面最好的一种反馈。所以我觉得我的艺术不只是我,只是通过我表达而已。


在德国生活的滕斐白天画画,喝茶,聊天,晚上抽烟,喝酒,画画,聊天。晚上12点工作结束之前,他是不喝酒的,因为绘画的时候希望自己可以完全支配大脑和手,把绘画时候的快乐传输到每一撮毛上面再添上颜料画的画才算。画完画之后他一定会去喝酒,找朋友聊天。所以德国酒吧特别多,但大家并不都是去酗酒,很多做生意的人都会去酒吧聊天,在交流里面可能会建立一辈子的友情,或者是对一个人的认可。

德国画室 image © TengFei

德国画室 image © TengFei

T:Domagkateliers艺术村对于国内创意园是不是有可借鉴性?
F: 重点在于是不是真心想要为艺术家做一些事情

德国创意园Domagkateliers image © TengFei

1)政府的态度 
1995年滕斐和朋友一起创办的创意园Domagkateliers,位于德国最富裕的城市慕尼黑,离市中心骑车二十分钟,曾经是二战时期的军营,拥有德国最重要的建筑师所做的设计,德国国家政府非常支持旧厂房改造,因此给予的租金价格非常低廉,唯一的要求是由文化的非营利机构来运营,他和朋友马上去注册了一个非营利机构开始对整楼进行整改,包括财务损失,自然灾害保险,消防,规划公共空间的改建,到年底举办了一年一度的工作室开放日,九栋楼三百多家工作室像是展厅一样全部开放给市民,周围的草地广场有舞台表演,路边有雪糕,艺术家也卖香肠,成为一个给全市人民享用的大party。这样的温暖和关怀从市政府到市民都很喜欢,因为它既是给艺术家的一个天堂,同时又是让市民能直接感受到艺术生活的后花园。虽然最后由于慕尼黑地价高涨以及房地产商的介入创意园被拆掉大部分,仅留下一栋最大的楼,但是政府仍然找来艺术家们一起商量交接的事情,甚至花费几百万欧元,重新加建和装修保留下来的那一栋,以容纳更多的工作室。

2)运营团队
创意园在德国种类是非常多的,不同的运营团队因为城市不同的特点会有不一样的展示方向。有的创意园是一个多媒体艺术馆和博物馆,或者是一个城市规划发展研究中心,有些是全部的艺术类大学分布在里面,或者有些是艺术家的工作室,有些做成包括迪厅舞厅吃喝玩乐的夜场,德国是一个老工业国家,在全球化迅速发展的时候,它的城市已经包围了工厂,它们有几十年的经验,有的创意园已经三十多年了。

3)企业的支持
如果一个当代艺术中心一年预算是800万,请优秀的策划人来做策划,请优秀的艺术家做展览都要花费的,这并不是一笔小的开销。而场地本身的维护仍然需要花费。所以如果背后有一个企业做支柱的话,会让创意园更加增光。


编后记:

纯粹,是和斐叔聊完之后最大的感受。
艺术家,画家,音乐人和商人——这些混搭一点不矛盾,因为对自己负责,纯粹地坚持不懈下去才是难能可贵。交流和融入,就像学习游泳一样,你必须一头扎进去才知道游泳的滋味。

中国需要什么样的创意园,这些创意园需要怎样的团队运营、政府和企业支撑,德国人几十年的创意园经验绝对值得大家一探究竟,然而刨除这些经验之谈,说到底,国人还是需要一颗纯粹有耐性的心境。


感谢斐叔接受TOPYS的专访。
本文所有文字图片版权归TOPYS(http://www.topys.cn)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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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艺术家——TOPYS专访OCTB10Live 策划人滕斐
TOPYS.
2014-06-10 14:0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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