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仁祿×蔣友柏雙品牌
用體驗創意 · 吸引人打開腦袋
用革命反叛 · 重新定義固有思路
Apple&Snake象徵一切從原始的伊甸園而思考
將問題回到本質與原點
探究未來的想像
蛇(代表 蔣友柏):
第一次去,就發現夏威夷有許多「怪樹」。這次,更強化了這種感覺。
每一種,都是外來的移民飄洋過海帶過來的。為的,只是一解鄉愁。
夏威夷果,本是西班牙人為了在島上創造大面積的遮蔭,
卻讓夏威夷成為世界第2大的夏威夷果出口商。
Banyan tree,泰國帶來的菩提,在Maui的舊市中心(中國勞工被放逐的區域),
以一造林,讓觀光客川流不息。
彩虹桉,或是彩虹尤加利樹,跟著菲律賓的勞工強迫性的入境,
在Honolulu zoo的入口展現自然界的奇蹟﹍
各種歷史,各種物種,各種文化,各種業,都完整的流傳下來,
平心的被檢視,虛心的承認,這就是夏威夷的進化史。
沒有人在吵,在爭對錯,在互相利用。
島國,是可以很大氣
蘋果(代表 姚仁祿):
啊,很有趣的題目,我喜歡。
近年來,設計景觀時,許多專家,喜歡強調「台灣原生種」的重要性,
開口閉口,就提這是台灣原生種﹍
我非植栽專家,但,不怎麼認同,堅持植栽要用「原生種(native species)」的概念。
我為何不認同?因為,從地球的大歷史來看,由於人類或動物的遷徙,
植物有各種可能,被引入非原生的環境。
這種引入,有三種可能的結果:
1)外來種,無法適應,無法生長;
2)外來種,適應很好,增加生物多樣性(Biodiversity)或生物生產力(Bioproductivity);
3)外來種,在新環境沒有天敵,傷害原生種。
上述的 2)與 3),其實,有可能互相矛盾,原因是外來種,傷害原生種的同時,
也有可能增加生物多樣性,或生物生產力(你舉的夏威夷例子,都是)。
純粹以保護原生種的觀念,或者狹隘的只是拒絕外來種,我都認為是不好的。
我們今日所信仰的宗教,哪一個,是原生種?
如果,我們的文化,能因為移植宗教,而讓智慧更高,心胸更闊,
為何移植外來植物不行?
因此,我不認同狹隘的強調「台灣原生種」的概念。
蛇:
我自己本身就是雜種。 前20年的人生就是漂流,所以,不太能體會原生。
第一次意會到自己是外來種是在Montreal,一個還有些許東方歧視存在的城市,
第二次是剛回台灣的時候。
這兩個地方,剛好,都不斷的強調保護原生種的概念。
前者,做的非常專業;後者,做的非常隨意。
我一直想不透,不會自己保護自己的物種,本就該淘汰 (在沒有人為因素介入時)。
不會保護自己的公司,本就該讓位 (在沒有政治因素介入時),
這就是進化論與資本主義的原點。
國際化,網路化,讓所有的思想,基因,價值...都變成了雜種。
但許多研究國際,網路,思想,價值的學者們,卻更堅持「原生價值」。
這,是否是因為看得太近,所以恐懼,因而產生鴕鳥心態?
蘋果:
所有的生物,都有價值;
任何一類生物,不能適應環境變遷,而變成弱勢時,站在生物多樣性的思考立場,
我認為,保護,讓他們不要繼續弱化而滅絕,是應該的。
但是,為了保護原生種(可能久遠以前,也是外來種),思想上拒絕外來種,就是狹隘思想了。
人類,通常崇拜「純種」的概念,喜歡以「雜種」貶抑「混種」是進化的事實,
以「雜居」貶抑「混居」的人文和諧的可貴;
從生物學上看,長期的「種純」終將是弱勢,
日本皇家,開始與平民通婚,就是上世紀的實例;
從都會學上看,不同階層的「混居」更是促進社會和諧與經濟進步,不可或缺的生活方式,
過度區隔的「純居」,將造成社會隔閡與階級鬥爭。
台灣的小吃,所以世界僅有,
就是來自各種菜系在此地的「Mix and Match」,「混種」進化而來,
為何其他不行?
蛇:
以商業的角度:設計,建築,品牌,都以純為出發點,
但最終都要帶點混來讓市場接受。
所以同意你的混種進化邏輯。
但"保護"自然所造成的弱勢生物,卻不是我所樂見的。
很多的進步,之所以很慢的發生,就是因為不甘心的幫助弱勢。
雖然生物多樣性增加了,但付出的成本反而降低了進化強度。
這也是一種人類提升自己地位的方式;
這也是我不相信政府能做事的原因。
台灣,是在長期的純種主導下建立的。
夏威夷,是在長期的混種共調下成立的。
看起來,接受混種進化的區域,較容易被新世界擁抱。
蘋果:
確實,保護弱勢物種,成本高,也費力,但是,這種成本是必要的;
許多事,只用成本的角度看,也失之偏頗;
弱勢物種需要照顧,就像老人、病人需要照顧一樣,
雖然成本高,但是,人性因而提昇,人,因此,不只是有效率的生物而已。
不過,台灣若要發展觀光、文化、創意等二十一世紀的產業,
需要更開放,而不是更封閉;
開放,就要接受Mix and Match,就要以原生,迎接外來,
以物種演化的智慧,不斷進化。
蛇:
弱勢,需要被定義,我指的,是自己不知長進,不想適應新環境,只想靠別人生存的寄生物種。
這時,我只談效率。因為這一些牆頭草,也只看的見"利用價值"。
弱勢,以你的定義,是盡力卻失去競爭力的特殊物種,保護其傳承,有豐富社會文化的功能。
這是很日本的做法,也是我所樂見的。
有朝一日,當實力夠強時,我也會對此盡一份力。
至於在地的21世紀產業,以族群本性而論,還是要靠民間做出燈塔案例,社會才會改變。
而選舉強姦式的恐嚇如果不能停止,牆頭草族群就一直會繁衍,
被犧牲的,反而是有價值的弱勢,或是有產能的強勢。
也許,要讓台灣最傳統的「產業」看到Mix and Match的未來性,才能根本的進化。
蘋果:
你的觀念,認為不長進,就淘汰,我很贊成。
但,寄生,從生物演化的觀點,不一定是壞事;
例如:我們人類細胞之中的「粒線體」,就是寄生在細胞之中的外來物(也許是菌);
雖然寄生,但是對人類細胞的功能極大(提供能源),沒有它們,細胞也無法運作。
另外一種寄生變成共生的例子,就是大腸桿菌,
我們的身體,依賴大腸桿菌來合成人類無法自身合成的維生素B與K。
所以,這種寄生,雖然看似互相利用,但是進步成共生,互相承認對方對自己存在有利,
也不能算不長進,所以值得存在。
蛇:
好吧…你就是有讓「邪惡」變善良的特質。
所以在你的「耐性善良」與「博學多聞」下,蛇也必須調整本性。
回到主題﹍
我在台北植物園中找到了彩虹桉。
一個人,孤獨的在陽光不足的條件下,黯淡的展現自然界的「驚嘆」。
就像是人行道角落的人行磚,暗暗的吶喊自己的個性。
對的物種,在對的環境,碰到對的心,展現對的價值,才能混種進步。
這,就是城市熔爐的文化藝術。
有著27個mega cities的地球,代表了有27個借鏡。
我很好奇,最後,台灣會選哪一種model?
蘋果:
台灣選擇的都會模型,大概會與台灣的教育結果相符;
台灣的教育,一方面太填鴨,太不鼓勵想像;
可是,另一方面,由於不善管理,又極端自由,沒有人管你如何發展﹍
這樣的教育,
一方面,不容易產生,具有想像力的大型機構,塑造具有想像力的城市;
一方面,鼓勵小型的變形蟲企業,充滿創意能量,逐步轉化腐朽的都會。
我的判斷,有沒有根據?
我的根據,來自觀察我們都市的外貌輪廓:
1)都市大街,在沒有想像力的地產公司導引下,像是仿歐戲劇的大型佈景。
2)都市小巷,在充滿浪漫叛逆的小企業引導下,逐漸出現,自主的小店、小鋪、小品住宅。
這兩種力量的拔河,也許,剛好有二十一世紀舊秩序解構的的契機,
台灣的小型企業,會像台灣Mix and Match的小吃一樣,
以小塑大,形塑台灣新的都會樣貌,成為世界特有種。
蛇:
Agreed。
剛好呼應了夏威夷遊記的第一篇結局:
『因小而大,而非因大失小』。
這就是台灣的本質,一個以中小企業帶動革新的小島。
蘋果:
完全同意,希望大企業能深入理解,我們為何會有這樣的結論。
姚仁祿
思考者、設計家、輕媒體推動者
18歲,第一志願考入東海大學建築系
23歲創辦專業設計公司「大仁室內計畫」
48歲擔任大愛電視台總監
曾獲金鐘獎,並致力於電視台編採無帶化,目前是大小創意齊及大小媒體負責人,致力推動「創意即競爭力」啟發年輕學子深入思考
蔣友柏
「橙果 · 常橙」董事長蔣友柏于2003年創立橙果。因成長求學背景之緣故,使他有機會體悟東方與西方的文化價值體系。不僅具有敏銳觀察市場趨勢的精確眼光, 對於大中華文化及歷史更擁有滿溢熱情。他以獨特見解及符合現代的方式重新詮釋大中華文化並且創造符合生活型態的脈動。
「橙果 · 常橙」將精神與靈魂注入機械式、冰冷平凡的產品,豐富其生命。我們深信,設計終需回歸人性,應創造獨特的體驗加入「情感連接」:也就是本質的參與和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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