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德斯镜头中,来一场城市漫游

 

我一直认为,和一座城市能够真正建立关系就是你在城市里面自己去漫步,直到你在城市里面走丢了的那一刻。

——wim wenders


 

 

在无边无垠公路上自由驰骋的流浪之梦,是每一个都市青年乌托邦式的追逐。


 

被疫情阻碍在家多时的你,也一定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四海为家的心。从城市开往荒漠的途中,你会偶遇同样寂寞的旅人、公路旁的小酒吧、荒凉的汽车旅馆、郊外的小加油站,某种程度上说,“文明”和 “废墟”的分野也在此显现。
 


 

上述这些场景,都在“德国老炮导演”文德斯为观众构建的一切中。今年刚过七十五岁生日的他所代表的“新浪潮电影”,只用镜头语言,就可以帮你实现这些关于流浪的幻想。
 


 

在文德斯的影片中, 没有惊心动魄的宏伟画面,也没有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但电影中所诠释的那一代年轻人的孤独与渴求、冷漠与空虚,放在当下也并不陌生。


 

就让我们跟着这位不老顽童的镜头,感受如诗般的情感与如画般的意境。


 

“无可救药的德国浪漫主义者。”
 

 

炎炎烈日下的德州沙漠天空澄澈,淡淡的蓝笼罩在云边的山麓,没有一丝风,安然恬淡如世外仙境。一个瘦削的流浪者在无垠的沙漠上步履不停地行进,像是永远不会抵达终点……


 

这是文德斯的《德州巴黎》的初始镜头,一位孤寂流浪者的姿态浮现在眼前。

 

                                                                 《德州巴黎》剧照

 

       

      

                                                  文德斯(右)在《德州巴黎》片场

 

70年代,受当时美国公路电影的启发和少年时对西部片的喜爱,文德斯开始拍摄属于自己的欧洲式的公路电影,并由此奠定了他以后的创作方向,开始了他在光影世界里的漫漫流浪。

 

                                                         拍摄中的文德斯


 

“流浪”与"疏离"是文德斯电影永远的主角除去最著名的《德州巴黎》和《柏林苍穹下》,《公路之王》、《美国朋友》、《乐士浮生录》、《里斯本的故事》,纪录片《地球之盐》、《皮娜》等,很多也都借由流浪与疏离这两个元素,在银幕上塑造出一个个充满诗意与虚空感的世界。
 

       

                                                                 《公路之王》剧照


 

无家可归的漂泊之路、迷失的自我意识和孤独的旅人精神是文德斯作品中最常出现的主题。


 

他塑造的人物,总是在动荡不安的漂泊之旅中发现遗失的自我,彼此间短暂的相遇和相处,让他们打破各自的沉默。他镜头里的人物,总是在不断寻找自己在社会上的归宿,找寻心灵与肉体的栖息地。


 

对他们来说,公路是每一流浪的起点与终点,而城市又是流浪者短暂栖居的必经之所。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拍过路过的火车,拍过巴士与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旅人把烟头扔出车窗,烟头的火光划过夜色。”


 

“这些镜头触碰到了我内心深处的某个部分,而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我觉得非常神奇,我发现电影可以和人的迁移联系起来。”

 

                                                            《柏林苍穹下》剧照

 

文德斯对地域间的文化极为包容,在诠释德国、欧洲其他地区或美国西部文化的意象时,德意志精细的冷静诗意地交融其间,情感的细枝末节淋漓呈现。早年,他曾说过,自己是个“忧郁的浪漫主义者”。现在,他说自己是“不可救药的德国浪漫主义者。”

 

 

城市影像中的多彩人物

 

文德斯作品中的人物,主色调无疑是寂寞和冷感的。然而在偶然交错的瞬间,他们又能给予彼此温暖,让信任和真诚流淌在影片的氛围中。


 

他的城市系列影片,则更像一架显微镜,聚焦世界各地城市中那些在现代化流变里,对人的生活产生细微但深刻影响的效应。

 

乐士浮生录

 

类型: 纪录片 / 音乐

制片国家/地区: 德国 / 美国 / 英国 / 法国 / 古巴

语言: 英语 / 西班牙语

上映日期: 1999-02-17(柏林电影节) / 1999-06-04(德国)

片长: 105分钟

 
 

乐士浮生录》是附有古巴音乐人黝黑而闪亮灵魂的影片。


 

在逐一介绍乐队每个乐手时,文德斯通常都选择在较为空旷的场所,如教堂、体育馆等地,阳光充沛,视觉开阔,镜头对准人物给予360度的旋转,使人感受到时光拉扯的悠长之美。


 

文德斯的摄像机就像一双眼睛,穿越了古巴的街头巷尾,卷烟场、路边的牌桌、街头的滑板仔……全部被这双“眼睛”一一记录下来。

 

     

 

《里斯本的故事》

 

制片国家/地区: 德国 / 葡萄牙

语言: 英语 / 葡萄牙语 / 德语

上映日期: 1995-05-12

片长: 100分钟

 

公路速写是《里斯本的故事》惊艳的开场戏,漫游者眼睛从闭狭的车窗里由内而外观望,看郊野和城市中流淌的街道、餐馆、屋舍,也看黑天白夜的公寓、路灯,感受大西洋的风,心也跟着慢慢敞开,拥抱里斯本这座花园般的“七丘之城”。

 

       

《爱丽丝城市漫游记》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西德

语言: 德语 / 英语 / 荷兰语

上映日期: 1974-05-17(西德)

片长: 110 分钟

 

文德斯将 《爱丽丝城市漫游记》视为自己作品序列中属于 “个人色彩浓厚”的黑白电影之列。


 

德国摄影记者菲力浦过着流浪式的生活,有一次被派到美国完成一项采访,但他并没有完成任务。途中,他与一个神秘的美国女子邂逅,无意中成了她那九岁小女孩的监护人,菲力浦必须带着小爱丽丝穿越德国。而在帮助小女孩寻找奶奶的过程中,两人互相有了意想不到的了解。


 

故事发展充满惊喜,主题显现极其优雅,让观众慢慢体会美国大众文化对战后欧洲的影响。

     

 

 

城市影像捕捉者


 

文德斯对电影的热爱,是从20岁后才萌生的。但幼年时期的文德斯,就已经酷爱摄影,在得到自己首台超八毫米摄影机时,他就学会了站在窗子边拍摄路边的行人与街道。这种自小形成的趣味,对道路与景物天生的敏锐性与掌控能力,或许早已为他日后电影风格的取向埋下伏笔。 


 

当还是艺术专业学生的时候,维姆·文德斯就给自己树立了信念:创造如同爱德华·霍普一般的经典作品,运用迷人的图画用来讲述故事。
 

 

 

文德斯在摄影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知名导演头衔。自1986年至今,他的摄影作品在世界各地包括法国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西班牙毕尔巴鄂古根海姆美术馆等著名博物馆举办了多次不同主题的展览,并曾进入威尼斯双年展,成为具有世界影响的摄影艺术家。


 

 在《爱丽丝城市漫游记》中,他创造了一个摄影记者的角色——菲利普。这个男人就像文德斯自己一样,带着一台宝丽来在美国和欧洲等地旅行。他在拍摄的同时也被拍摄,而他所拍的宝丽来照片,也成为来自片场的独特资料。

 

 

“直到所有人离开画面,我就可以单独拍那些城市、风景、沙漠、那些房屋——尽可能地单独拍摄。我对历史、城市感兴趣,当然还有文明的残骸:那些讲述我们人类故事的风景。只要我的图片里出现了特定的人,观看者就会被他吸引全部视线。所以我总是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拍。”

 

     

今年,恰逢国际摄影日来临之际,文德斯在国内发行了他的新书《维姆·文德斯宝丽来电影笔记:即时影像》,他把宝丽来称为“胶片相机和数码相机之间缺失的一环”,试图在摄影史之中为它正名。


 

“宝丽来情结”弥漫在他写作的字里行间,也浮动在他所创造的光影世界里。

       

   

      年轻时的文德斯与他的宝丽来相机

 

 

流浪在神秘的东方中国

 

文德斯在去年初夏北京的“文德斯电影专题回顾”展上第一次亮相中国 ,这也是他和夫人的首次中国之行。他的头发虽然已经银白,但精神矍铄,气质谦和、温柔、幽默,那种漫不经心的认真感,看上去非常欧陆。


 

其实早在1991年,文德斯与中国的缘分就开始了,当时文德斯在拍摄电影《直到世界尽头》。电影中,主人公克莱尔追踪马里奥一路追到了北京。
 


 

“来中国之前,我对北京很好奇。我经常骑自行车,我也想知道,在北京人们是怎样通勤的。
 


 

在柏林,汽车司机和骑自行车的人经常会有冲突,但在这里相对来说还比较和谐。车会让骑行的人,反之亦然。存在这样一种社会性的感觉——更多的是交融共处,而不是相互对抗。”

 

在文德斯眼中,当下的北京,和想象中的东方古城已经大相径庭。第一天到北京,当他从酒店的窗户往外看的时候,发觉全世界看起来都像是同一个地方。文德斯认为,从人们的生活方式上来看,东方和西方的差别实际上越来越小。

 

     

在中国的影展期间,他常常系着一条意义非凡的红色领带,上面写着:“影像和图像是精神唯一最好的传达”。


 

8月14日,是德国新浪潮导演维姆·文德斯的75岁生日,然而这位老顽童依旧步履不停。他说自己是一个工作狂,早已无法将工作和生活割裂开来。 

 

文化 创意 城市 电影 流浪 文德斯 摄影 公路电影
在文德斯镜头中,来一场城市漫游
ShanShan
2020-08-10 16:5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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