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界最重要的奖项普利兹克建筑奖(Pritzker Prize)颁奖典礼在昨夜(3月16日)晚间举办,但当今年的大奖揭晓时,相信和很多关心这个奖项的人一样,第一反应就是——谁是安妮·拉卡顿(Anne Lacaton)和让-菲利普·瓦萨尔(Jean-Philippe Vassal)?他们做了什么,成为第49、50位获此殊荣的建筑师?
的确,在中文互联网上,相比众多蜚声国际的建筑大师,关于安妮·拉卡顿和让-菲利普·瓦萨尔的资料非常少,所以他们也显得有点陌生。另外,由安妮·拉卡顿和让-菲利普·瓦萨尔所组建的拉卡顿 & 瓦萨尔建筑工作室所承担的项目主要集中在住宅建筑、教育建筑和文化建筑上,比起夺人眼球的机场、大型博物馆、摩天大楼和度假酒店,他们手上的项目显得十分“亲民”。
也许正是如此,拉卡顿和瓦萨尔才与曾经获得普利兹克奖的“明星建筑师”显得大相径庭。与很多奉行“少即是多”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建筑大师不同,拉卡顿和瓦萨尔秉承着“永远不要拆除,永远不要删除或替换,永远添加,转换和重新使用!”(Never demolish, never remove or replace, always add, transform, and reuse!)的信条进行设计。这对组合使用设计对社会保障房进行二次改造,专注在从美学和功能层面上对住房进行补充,同时尊重,而不是取代居住在那里的租户。
一个绝佳的案例便是拉卡顿和瓦萨尔与弗雷德里克·德鲁沃(Frédéric Druot)合作出品的530户公寓改造。原建筑建于60年代初,急需修缮。通过移除建筑立面并将室内向外扩展以创造新的空间,设计师们为建筑增加更多的冬季花园和阳台,为每个公寓提供更多用于休闲的空间,也让更多自然光、更灵活的空间使用方式进入到了居民的生活当中。
“经过改造,这个社会住宅综合体实现了戏剧性的视觉重塑,还对电梯和管道进行了现代化改良,所有公寓的面积都得到显著扩大,其中一部分公寓的体量几乎翻了一番。不仅没有任何原有居民因此流离失所,而且其成本只有拆除完全重建的三分之一。以低廉的成本大大增加了居住空间,使居住者一年四季都能节约能源并亲近自然。”普利兹克奖组委会这样评价该项目。
而由拉卡顿和瓦萨尔全权设计的Ourcq Jaures学生和社会保障住房则可以说是更加凸显了他们在进行设计时所带有的人文视角。大楼配置了98所学生住宅和30所社会保障住房,以及一所专业护理之家和三家商店。通过增加户外空间的使用面积,让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多了许多公共社交空间。
显而易见,在处理住宅项目时,拉卡顿和瓦萨尔喜欢使用相互连接的长廊,落地的玻璃窗以及共享的社区空间让居住在其中的居民们通过建筑设计感受到了社区的凝聚力。
在教育建筑上,拉卡顿和瓦萨尔看重的是通过建筑表达自由重要性。为了容纳不断增长的学生人数,并提供必需的各类课程,建筑师设法将简图中勾勒出的空间增加了几乎一倍,却仍将预算控制在既定范围内。采用混凝土和钢制框架,外立面由可开合的聚碳酸酯墙和推拉门围合而成。内部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无特定功能的共享空间,可适应各种使用场景。大礼堂外墙可以打开,将空间延伸至室外,而高高的天花板也为建筑工作坊提供了宽敞的空间。甚至设计了从地面到2,000平方米功能性屋顶平台的宽阔、舒缓的坡道,可作为师生们灵活的学习聚会场所。
而在文化建筑上,拉卡顿和瓦萨尔最近的项目是对东京宫的改造,他们平衡了处于休眠状态或效率低下的空间,改造成了可容纳更多活动和满足需求变化的开放空间,由此延长了建筑物的使用寿命。做法也略显“叛逆”,他们的设计摆脱了许多当代艺术博物馆惯用的白方空间画廊和引导通道,反而创造了大量未完成的空间。艺术家和策展人在这些或黑暗深邃或明亮通透的物理环境中,为所有艺术媒介创作自由流动的展览,使参观者沉浸其中,流连忘返。
2021年度的评审辞中这样写道:“他们不仅定义了一种更新现代主义遗产的建筑方法,而且还对建筑专业这一定义本身提出了调整。他们的建筑作品对我们这个时代的气候和生态紧急状况以及社会窘困做出了回应,尤其在城市住房领域,并由此重新点燃了现代主义建筑师改善大众生活的希望和梦想。他们成就如斯,是因为有着对构成建筑的空间和材料的强大感知,其信念如其形式般刚毅,其审美如其伦理般明澈。”
你在他们的建筑中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是他们对于平常人,特别是某种意义上的弱势群体(如学生、居住在社会公租房中的普通家庭)的关怀,建筑只是手段,而对于人的关爱则是出发点。诚如拉卡顿所言:“好的建筑应该是开放的——对生活开放,为提升人们的自由度而开放,让任何人都能够在其中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它并不是为了展现什么或者强加于他人的,而是应当是熟悉、实用和美观的,并且能够静静地为在其中每天发生的日常生活提供支持。”
这一对建筑师伙伴也通过自己的创作,履行了自己对于建筑学独到的见解。你最喜欢哪个建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