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里小地
艾伦德波顿,毕业于剑桥大学,现居伦敦,是文学界广受赞誉的英伦才子。他博学广识、文辞深邃。有人曾赞他感受如普鲁斯特之纤毫毕现,文笔堪比蒙田之揖让雍容,趣味又如王尔德之风流蕴藉。代表作品有小说《爱情笔记》、《爱上浪漫》,随笔作品《拥抱似水年华》、《旅行的艺术》、《身份的焦虑》以及这本《幸福的建筑》。
当我们以为一位自我定义为随笔作家的写作者对建筑领域评头论足的资格应该止于审美领域的时候,艾伦德波顿巧妙避开对具体建筑探讨,转向对建筑的历史、人物的追述,并辅之以深刻敏锐的朴素哲思,将原本刻板理性的建筑话题化身丰盈感性的哲学探讨。他是在谈论建筑,更是在谈论幸福。
当他谈论建筑的时候,他在谈论什么?
以下内容摘自《The Architecture of Happiness》(《幸福的建筑》):
一切设计与建筑作品,从议会大厦到一把叉子或者一个茶杯,都在向我们讲述一种最适合在其内部或围绕其展开的特定生活。它们告诉我们某些它们鼓励其所有者拥有并坚持下去的特定情绪。
在为我们保暖及在机械的意义上帮助我们的同时,它们还提出一种敦请,促使我们成为特别的某种人。它们讲述的是某种特定种类的幸福。
“美”的感受是一个标志,它意味着我们邂逅了一种能够体现我们理想中优质生活的物质表现。
你只有在弄清楚了中国想要成为什么样的国家,以及她应该秉持什么样的价值观之后,才有可能来探讨中国的建筑应该是什么样子。
房子已经成长为一位颇有见识的见证人。它参与过最初的郎情妾意,眼看着家庭作业的完成,它观察过刚刚出院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它曾被半夜厨房里的秘密会谈吵醒。
建筑物很少能将建造他们所要求的种种努力体现出来。面对破产、延误、恐惧以及它们扬起的尘埃,他们一概羞答答地默不作声。那副冷漠不关心的面孔正是它们魅力的一种惯常的特征。
也许只有我们已经在自己的生活中烙上了无法抹去的印记,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一直人到中年都壮志未酬或痛失爱侣之后,建筑才开始给予我们某些货真价实的影响,因为当我们说到被一幢建筑物“感动”时,也正是暗示一种化身为建筑结构的高贵品质与我们明知存在这一品质的更悲哀、更广阔的现实之间的对比产生的一种苦乐参半的感情。
众多美的事物正是在跟痛苦的对话中获得它们价值的。而历经一番苦痛竟成了欣赏建筑之美的非同寻常的先决条件之一。也许在所有其他的要求之外,我们须得具备一点悲痛才能真正被建筑之美所打动。
我们因看到“美”而哽咽欲泣,是因为我们清楚地知道它使我们体会到的这种幸福实在只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