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撰文/vivi @顶尖文案TOPYS
伊东丰雄(Toyo Ito)是一位重要的日本当代建筑师,曾获得日本建筑学院奖和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金狮奖。2013年3月18日,获得2013年普利兹克建筑奖,是第六位荣获普利兹克建筑奖的日本建筑师。
伊东丰雄的建筑理念受到法国当代最重要的哲学家吉勒·德勒兹(Gilles Deleuze,1925-1995)和日本哲学家Sosuke Mita的影响,将自己的建筑理念透过“游牧”(Nomad)的概念发挥。“建筑不是长久的存在,而是临时物的想法。”伊东丰雄曾这样表述。普利兹克奖评委会却称其为“永恒建筑的缔造者”,并称赞他“将精神内涵融入设计,以及其作品中所散发出的诗意之美。”短暂与永恒这样一个哲学命题,也许让伊东丰雄的建筑理念更有可观。
此次于香港举办的设计营商周(BODW)活动中,TOPYS有幸与伊东丰雄会面及对话。无论是透过讲座或访谈,也无论你在建筑的门内外,伊东丰雄让你深刻记住的,无疑是他对于“建筑面对的人”的关注,以及其中浓郁的人文情怀。
Q:你的设计哲学一直强调建筑与自然和人文环境的关系,那么你觉得像在香港、北京、东京这样人口密集的地方,能实现你的设计哲学吗?
伊东丰雄:在人口如此密集的地方做建筑确实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不过,最近我在新加坡的一个项目,就实现了某种平衡。这栋在建的大楼有250米高,和一般的高楼不同,我设置了许多充满绿植的露台作为这个楼的外立面,这些露台几乎占整栋大楼外立面的三分之二。说实话当时我也没有想到他们能接受这个设计方案。所以,我想你提到的这个问题并非不可能,它是可能的,只是你需要为此做很多工作,而其中的关键我想在于你要能激发别人关于外部和内部空间的思考,我从中看到了其中非常大的潜质,也为此努力。
Q:Nomad(游牧)建筑理念对你影响深远,能否谈谈这一理念对你的影响?
伊东丰雄:这个理念提出的背景是当时日本的泡沫经济时代,当时每个人都想要在城市里有一个自己的房间。这确实是我当时的设计理念,而如今日本的情形已经不一样了,所以这个理念其实对我的设计影响已经不太明显。另外,相比于东京,现在我对日本乡村的设计更为关注,这里面有非常多的机会和潜质。
Q:与其它城市相比,香港的城市建筑在功能性等方面,是否相对落后?
伊东丰雄:虽然香港地方如此小,但是我这次来到BODW的感触是,香港设计有非常大的潜力,作为一个如此国际化的城市,我很羡慕香港能将这种情形处理得如此好,也希望能有机会在其中做一些事。
Q:你强调打破建筑的界限、让人有置身其中的感觉,刚才你也提到以绿植来打破界限,那么你是否会更多采用例如透明玻璃、窗户等元素来打破界限?
伊东丰雄:其实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是否使用绿化来打破界限,更多在于如何连接内部和外部空间,怎么清晰真实地定义一个空间。其实不用刻意将内外部分割开来,我更倾向于制造一个逐渐过渡、从内渐渐到外、内外融为一体的空间。想法是最重要的,而非元素。
Q:你曾经竞标CCTV新大楼的设计,对比现在的CCTV大楼和你当时的设计想法,你怎么看?后来有去CCTV新大楼看过吗?
伊东丰雄:当时我的竞标方案,更关注这栋大楼的使用者也就是CCTV工作人员内部的沟通关系,而不是仅仅把它设计成为一个著名地标。库哈斯的设计则更着重地标的概念。现在回头来看,他的设计确实非常具有地标性质,但是至于使用者感受如何,则是另一回事。大楼快完工的时候库哈斯带我去看了一下,建成之后我没有去过(笑)。
Q:你曾经提过你的设计想要改变空间和社会,那么你怎样看待时间、空间和人、文化之间的关系?
伊东丰雄:我想其实这是一个时滞的问题,生活方式对人们的影响是长久而深远的,你现在看到的人们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有古人的影子,抓住当前其实并不够。然而当我给人们介绍新东西时,得到的回答总是“没有人这样做过”,这里面是有鸿沟的。只有看到之后,他们才明白,对了其实可以这样做。这是我当下的感受。
Q:跨界是近年很热门的话题,对于跨界的建筑师您有什么看法?
伊东丰雄:我在中国看到了各种各样关于设计的机会,但我承接的许多设计都是规模较大的这种,(如果是邀请从其它行业跨界成为建筑师的人参加)我担心项目会失去控制,不过在将来,如果有一些规模较小的设计机会,我想是有空间的。
Q:想了解一下您平时怎样学习新东西,怎样保持创新?
伊东丰雄:我关注的其实是如何连接人们的内在和外在,我一直坚持人们之间的对话沟通是产生新想法的最好途径。所以我认为对话是非常重要的,我从来没有什么想法是突然从自己头脑里冒出来的,深入了解和与人们对话,才是得到新东西的最好办法。
感谢伊东丰雄先生接受TOPYS的访谈,文中部分介绍来自百度,部分提问来自同场《亚洲周刊》等其他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