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最近建筑er的目光,全都被建筑领域的全球最高奖项普利兹克奖(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吸引了。除了奖项本身的含金量之外,被调侃为“普利兹克的村上春树”的隈研吾什么时候结束陪跑,也是大家关注的重点之一。
很遗憾,被很多人爱着的隈研吾还要再跑一会儿了。而今年摘得桂冠的是该奖项有史以来第一位非洲建筑师,迪埃贝多·弗朗西斯·凯雷(Diébédo Francis Kéré)。
组委会评价道:
“Diébédo Francis Kéré在极度匮乏的土地上开创性的建筑——为地球及居民提供了可持续性的方案。他既是建筑师也是服务者,通过美丽、谦逊、大胆的创造力,呈现了清晰的建筑语言和完整的建筑风格,改善了地球上一个时常被遗忘的地区和无数居民的人生,除了建筑学科范畴之外,还优美地回应了普利兹克奖项的使命。”
也许你从未听说过他?没关系,只要对他的作品稍加了解,就能明白他获此荣誉的理由——他的作品表达远超过建筑本身的价值。
Diébédo的作品,注重对光的诗意呈现。
布基纳法索国民议会厅(Burkina Faso National Assembly)被摧毁于2014年的人民起义,Diébédo将其重塑为一座内部可容纳127人、阶梯式格子的金字塔建筑。除了会议厅之外,还规划了植物庭院、展览空间和为抗议旧政权而牺牲的人的纪念碑等。在图书馆顶部选取了透光材料,又通过建筑处理使得炽热光线变得柔和。阳光透过中庭,形成了一个天然、舒适、明亮的休憩之所。
而另一作品本加河滨中学(2018年,太特,莫桑比克)的特色是在墙壁上留出了重复出现的小空隙,让光线以具有透明度的、优美的光斑形态围绕在学生周围。卫生和社会福利中心(2014年,甘多,布基那法索)的墙壁上也装饰着高度不一的框窗图案,从站立的医生,坐着的访客,到躺着的病人,每个人都能享受到明亮的自然风景。
对自然材料的取用,也是Diébédo明显的建筑特点。
甘多小学(2001年,甘多,布吉纳法索)的建筑条件是极为困难的,首先由于地理位置和经济状况,可利用的建筑资源有限;其次,极端高温的天气以及恶劣的照明条件,对一个教育空间形成了严重阻碍。但Diébédo认为,正是如此,才要为这个社区进行建筑设计,以此填补教育不平等的隔阂。
他用水泥强化当地的黏土,通过复杂工艺使其形成具有生物气候热辐射体块(bioclimatic thermal mass)的砖块。保留室内较冷的空气,同时允许热量通过砖天花板和宽大的悬垂式高架屋顶逸出,从而在没有空调机械干预的情况下实现通风。同时,为了激活这一教育资源,他还在国际上筹集资金,为当地公民创造了职业技能培训的机会。该项目成功使得这一荒芜之地变身为一所真正的学校,学生人数从120人增加到700人,并促进了教师住房(2004年,甘多,布基纳法索甘多)、扩建(2008年,甘多,布基纳法索甘多)和图书馆(2019年,甘多,布基纳法索甘多)的建立。
从材料选取、设计建造到实践应用,这一建筑项目都充分展示了Diébédo对土地的原生力量的重视。说「因地制宜」都略显轻浮,Diébédo作品中展露出的是土地独特的性格。
除了公共项目之外,一些临时设施中也有他将非洲文化带向世界的决心。西非的传统是在一棵神圣的树下交流思想、讲述故事、庆祝和集会,因此在科切拉山谷音乐艺术节(2019年,美国,加利福尼亚)上,Diébédo就将建筑设施打造成了空心猴面包树的形状,并命名为「庆祝之家」。钢框架和彩色木制的三角板,除了模拟日落时分的颜色,也代表了一种坚定的文化信仰。
在翻阅Diébédo的相关资料时,最打动我的在于其作品中极强的公共性与人文性。可能由于非洲的自然地理气候,以及设计师对使用原生材料的坚持,这些作品的外观有些类似且偏于质朴,并没有所谓的强烈的先锋感和艺术性,但了解到他在期间发挥的角色以及落地的愿景与决心,就会不由自主产生感动。
用建筑设计让人们变得更好,即便不得奖,Diébédo也真的做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