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们给大家介绍以色列作家埃特加·凯雷特及其小说集时,用奇异的兔子洞、予人惊喜和快乐的跳跳糖来形容他的故事,从不写无聊故事的凯雷特让我们记住了那个从不给迟到乘客开车门的巴士司机、嘴里有拉链的男友、一条会说话的金鱼……
凯特雷本人把这些作品形容为对亲近的朋友和邻居讲述的故事,按照他对自己的了解,除此之外,他还会写另一种类型的故事——更愿意讲给飞机上或者火车上坐在自己身边的什么人听的故事,下面这本《美好的七年》便是这样的存在。
《美好的七年》是以色列作家、短篇小说大师埃特加·凯雷特的第一本非虚构作品,书写个人经历作品很私密,这一点使得凯雷特惊恐地放弃用他的母语(希伯来语)以及他所居住的地方(以色列)出版此书,仅仅与陌生人分享这本书。我想,这样一期一会、交换人生的设定会是一个故事的好开头。
现在车开到了中国,凯雷特向我们递出了“车票”,也就是这本不到两百页的小书,邀请我们和他共乘一列有轨电车,一同经历囊括了七年人生的阅读之旅。
《美好的七年》的书名指的就是凯雷特本人生命中最为重要的那七年,大约是在2004年至2011年。这七年间,凯雷特需要在父亲和儿子两种角色之间来回切换,生活同时处于恐怖活动带来的阴影、残酷动荡的世界局势以及家人之间紧紧相依的亲密。儿子出生那天,医院外发生恐怖袭击;幸免于纳粹大屠杀的父亲,却逃不过死神派来的癌症复发。
这样非虚构且沉重的写作内容在凯雷特笔下成了人生中“美好”的一截,写成了诙谐、睿智的随笔,用他的妻子的话来说:“我们的生活是一个样子,但你总是将它再创造为另一种更有趣的样子。这就是作家的行事风格,没错吧?”
但这并不代表那些必要的悲伤、愤怒、痛苦都被消解了,相反,凯雷特的创作正是直面了这些东西、与它们共存,通过写作迭变为平实但动人的人生故事,读者们任这一份全人类共同情感共鸣从自己的心中流过。
这也许是今天每一个创作者都需要面对的课题。当生活不再如常,意外和变化成了家常便饭,不是所有表达都能抵达它最初的目的地,受众不再有那么多心理余力去消化悬浮的想象,我们又该如何叙述、如何创造?《美好的七年》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参考答案。
面对人生的难题与苦难,轻盈是他的方式。有人曾评价:“凯雷特用6段话写出来的故事,比很多作家用600页写出来的故事还好!” 我在杨笠身上也看到了类似的轻盈,她在《脱5》用大哭的自己与不哭的弟弟、单身的自己与不愿再找老伴的母亲完成了一次家人间的互相理解,通过喜剧的方式自由、勇敢地谈论死亡和痛苦。
《美好的七年》虽然没提出任何实用的生活建议、创作技巧,但字字句句都息息相关。比如,面对朋友带来的“内部消息”——未来即将会有核爆发生,修好卧室天花板的漏水问题依然是他生活的重中之重。凯雷特早已在这些我们在阅读的过程中都会心照不宣发现的与当下现实生活互文的情节、隐喻中给出了他的建议。
继凯雷特短篇小说三部曲后,除了这本《美好的七年》,浦睿文化还给我们带来了另一本新短篇小说集:《最后一个故事,就这样啦》(下图右),简而言之,这本书收录了34个很凯雷特的故事。
为了大家不被“吓到”,我先预告一下那些会在这本短篇集中遇到的奇人异士,比如,深夜会变成一个足球发烧友、毛发旺盛的大汉的女友;孩子越长越高、自己却会不断缩水的父母……而这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却又有着甜美的底色,一位豆瓣网友如是说——
真不愧是你呀,凯雷特,在我们尝过的生而为人活着的苦以及平淡如水的生活后,又慷慨地请我们吃了颗糖——这次是一颗口嚼糖,是可以在口中反复品尝的滋味。读完他的书,不由得会觉得,就这样活下去好像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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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特加·凯雷特首本非虚构《美好的七年》
短篇新作《最后一个故事,就这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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